1)018(自毁)_枕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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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寒酥被放到了床上。她心惊胆战地望向封岌。屋内黑漆漆,他高大的身影融于夜色,又比夜色更深。封岌的身躯带着威压笼罩下来。他离得那样近,几乎贴着她耳畔。指腹轻捏着寒酥的耳垂。浅浅的麻意自耳垂传开,连带着心头也本能地开始犯痒。黑夜遮了寒酥泛红的耳朵尖。寒酥心房急奏,她窘迫又迫切地低低喊他:“将军!”寂静的稠夜,封岌的声音在寒酥耳畔响起。他问:“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?”封岌坐在床边,指腹捻抚着寒酥的耳垂,声音低沉:“寒酥,我若想要你,早就要了。”寒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又慢慢抿了唇,什么也没说。——她该说的都说了。没有必要反复辩解与表态。两个人一个躺在床榻上,一个坐在床边,周围一片暗色,人也陷进沉默。封岌走后,寒酥仍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。许久之后,寒酥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耳垂,摸到硬硬的珠子。寒酥起身走到梳妆台前,轻嘶一声响,她点燃了灯火。火光撕亮黑夜,灯光慢慢在灯罩里晕出一圈圈发白的光,也照出她单薄伶仃的身影。她云鬓散乱,面颊是易碎的冷白,眉眼也清冷中带着浅浅的愁哀。红珊瑚耳坠仍旧在轻晃,时不时轻触她颀长的雪颈。她抬手,发白的指尖轻碰仍颤的红玛瑙耳坠。灯光下,红玛瑙耳坠滴血的红几乎洇染上她的指腹。“他……”寒酥的唇轻启,余音又消于冗长的夜色里。封岌回到衔山阁,坐在他那张极低的木板床上,视线落在屋中东南角的窗下。那里的箱笼中装着他今日亲自为沈约呈挑选的几件聘礼。他不知道自己竟会气成这样。他不知道除了身边人的战亡,他还会因为旁的事情动怒。因为她要说亲的人是他的义子,所以他才会这般动怒。若她要嫁旁人,他必然不会如此——应该是吧?封岌冷静思量,却并没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。出于责任,他会庇佑她,可也仅此而已。他决不允许自己为儿女情长这样的小事费心伤身。只要她和沈约呈断个干净,日后便不再管她如何。这一夜,寒酥辗转反侧不能眠。一早天光未亮,她便起身,忍着手上的疼痛,于窗下抄书。待外面有了侍女走动的声音,她将翠微喊进来,将昨夜写的诗词交给她,让她今日送去南乔街。翠微看一眼寒酥耳朵上佩戴的红玛瑙耳垂,有些惊奇。寒酥守孝,身上一直素白,今日怎么突然戴上了这么一对红耳坠?翠微正疑惑着,就见寒酥略偏过头,将耳坠摘下。翠微很快就来不及琢磨寒酥为什么突然戴了一对红耳坠,反倒是被寒酥略偏过脸的姿态看痴了眼。府里都说表姑娘端庄秀雅有大家风范,可她贴身伺候见多了寒酥云鬓微偏神姿慵懒的模样。她觉得表姑娘不那么端庄时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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